天香·蜡梅鉴赏

原文

蟫叶黏霜,蝇苞缀冻,生香远带风峭。岭上寒多,溪头月冷,北枝瘦、南枝小。玉奴有姊,先占立、墙阴春早。初试宫黄澹薄,偷分寿阳纤巧。

银烛泪深未晓。酒钟悭、贮愁多少。记得短亭归马,暮衙蜂闹。豆蔻钗梁恨袅。但怅望、天涯岁华老。远信难封,吴云雁杳。

赏析

  “蟫叶”三句,状蜡的特征。“蟫”,音淫,衣书中的蠹虫也。这里“蟫叶”,应改作蝉翼,方与词意吻合也。“蝉翼”状瓣之薄轻;“粘霜”,形色如涂蜡;“蝇苞”,喻蕾之小;“缀冻”,绘蕾的坚实也。此言蜡瓣薄如蝉翼而色如涂蜡,蕾小巧而坚挺,香从远处随飘来,令人陶醉。三句分别叙述了蜡瓣薄、苞小巧而坚挺、香远送的特征,描写细腻。“岭上”三句。“岭”,原指五岭,中有大庾岭,又叫梅岭,其中盛产梅树。这里泛指岭。此言不论是在岭间还是峭溪边,蜡都是盛开在严冬蜡月里。所以不管是北方的还是南方的蜡梅都是无叶有,形体都显得瘦削而纤小。“玉奴”两句。“玉奴”,指白梅,因蜡先开,故称为姊。此言蜡梅虽挤在墙角边生活,但它却是白的姊姊,最早传递出春天降临的讯息,抢先怒放香。“初试”两句。“宫黄”、“寿阳”均指宫妆。杨铁夫笺释梦窗《入松·桂》词时说:“仪部郎尤良纵侍儿悉效宫妆,有蝶蜂黄、羞、玉让之号。”又据《宋史》说:宋武帝女寿阳公主,卧含章殿檐下,落公主额间,成五出,拂之不去,自后宫内群效之,称妆。两句用“宫黄”、“寿阳”两种宫妆形容蜡的淡薄、纤小之美。

  “银烛”两句,从之名与形生出联想。词人由“蜡梅”的“蜡”字联想到蜡烛,再进而联想到蜡烛之泪极似惜别人之泪。故杜牧的《赠别》诗说:“蜡烛有心还惜别,替人垂泪到天明。”他又从蜡形如酒盅,想起这“酒盅”实在得显得太小了,它似乎盛不下多少愁恨。两句以拟人拟物手法写烛泪惜别,酒盅贮愁,既描述蜡梅,又抒发了词人心中的离愁别恨。“记得”两句,回忆旧事。杨铁夫《梦窗词全集笺释》说:“短亭离别之地,暮衙离别之时。上映梅,下切蜡。”两句追叙了昔年的一段离别情。词人将离别时间地点、略作点染,引人无限联想。词人这里是说:我记得有一次在城郊的一个短亭边,乘离别,当时见到有一群黄蜂临晚纷纷飞回巢中。“豆蔻”两句,承上点出了离别的对象。“豆蔻”,用杜牧《赠别》诗“娉娉袅袅十三余,豆蔻梢头二月初”典故。可见词人怀念的是一位年轻女子。词人对她的怀恋如烟雾般时时萦绕心头。再见到蜡梅冬月开,岁华已老,陡生两人离别已久,年华徒增的哀伤感。“远信”两句,又以“蜡”字联想到蜡丸封信的典故。言词人远离姬人已久,却音讯渺茫,所写的书信虽然慎重地用蜡丸封缄好,但仍旧很难送到伊人的手中。从此两人天各一方,云远隔,再难相见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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